赞赏伯南克的自知之明

在本世纪初，记者鲍勃•伍德沃德将艾伦•格林斯潘誉为“美国经济昌盛的象征”。本•伯南克一定要祈祷自己永远不要受到这种赞誉。作为商业循环的研究者，这位美联储现任主席对名誉的泡沫了如指掌——没有比格林斯潘名誉扫地更有说服力的了。

离伯南克第二任期结束仅剩下7次美联储公开市场会议，[特惠注册香港公司服务]他已经不存在超越格林斯潘高度的风险了。上上周，道指创下历史新高。但没有出现任何格林斯潘风格的庆祝活动。保守派人士将这种上涨斥为量化宽松刺激下的“亢奋”。左派人士认为美联储还会引发更多的泡沫，这不利于普通民众。

两者都有些道理。美联储每月购买850亿美元债券的第三轮量化宽松(QE3)措施，引发了“对收益的追逐”，推动了股市小幅上涨。美国最富裕的10%人口是主要受益人。但他们忽视了整体形势。如果没有美联储的宽松货币政策，股市将萎靡不振，失业率将会上升。那样的话，伯南克就不再是从空中投放储备的“直升机本”，而是芟除复苏嫩苗的“割草机本”。

历史可能将更加和善地评价伯南克。管理咨询顾问彼得•德鲁克曾经表示：“动荡时代最大的风险在于按照往日的逻辑行事。”伯南克的主要优点一直是不墨守成规。作为研究“大萧条”的一名学者，伯南克明白导致大萧条的主因是信贷枯竭：美国之所以摆脱了萧条是因为放弃了金本位制。罗斯福“新政”没有多大作用。

回顾而言，伯南克自2008年以来采取的非常规举措，比如在雷曼兄弟破产后建立的形形色色的贷款窗口，或者各种量化宽松举措，大多现在看来是理所当然的。但当初与他竞争美联储主席职位的其他候选人是否会采取同样的应对措施，就不得而知了。《金融之王》的作者里亚卡特•艾哈迈德表示：“伯南克对大萧条以及上世纪90年代日本流动性陷阱的理解，对美联储应对2008年以来挑战的方式构成重大影响。他无疑是适合解决此类危机的美联储主席。”《金融之王》一书详细叙述了几大央行在上世纪30年代所犯的错误。

伯南克具有深厚的理论基础，这让他可以不去理会通过道德棱镜看待此次危机，以及希望清除社会无度行为的人。如果他接受了这种流行的直觉，如今美国就会像英国那样陷入三底衰退。在德克萨斯州州长里克•佩里(Rick Perry)几乎威胁要把伯南克关起来痛打一顿之后不久，伯南克在该州表示：“我不相信商业循环的‘《旧约全书》’所讲的理论。”

最近几年，人们越来越担心民主削弱和制度崩溃。摩西•纳伊姆在其新书《权力的终结》中很好地阐述了这种观点。而自2008年以来，美联储的表现明显是一个例外。七国集团(G7)的一位央行行长对我说：“当美联储遇到一个新问题时，它通常会设计一个新的解决方案。它有效地运用了其权力。”

在过去5年的大部分时间里，美联储一直是华盛顿唯一态度严肃的经济推动者，现在依然如此。除了美国总统巴拉克•奥巴马2009年推出的引人注目的刺激政策以外，美联储一直独自努力保持美国经济正常运行。自2011年以来，财政政策一直拖累经济的复苏。美国2012年的经济增长率预计达到2%左右。如果没有财政悬崖和强制减支，增长率可能接近3%。

同样，美联储独自努力抗击美国的就业和住房危机，尽管它只有有限的政策工具。其他部门由于政治上的僵局而无法采取严肃的行动。美联储认真对待其实现充分就业的这部分使命，这在历史上还是第一次。去年12月，伯南克史无前例地承诺，将保持接近于零的利率，直至失业率降至6.5%或通胀率超过2.5%。

在本周将召开的公开市场会议上，伯南克可能承受新的要求他放松油门的压力。上上周五强劲的就业报告，将让那些认为通胀风险正在加大的人发出更大的声音。但他们四年来一直提出同样的警告。去年，美国通胀率降至1.6%。失业率仍处于7.7%的水平。伯南克将努力继续实施QE3。

或许他最不为人注意的贡献是，破除了格林斯潘营造的美联储无所不能的迷信。伯南克坚称美联储有其局限，这有时让最虔诚的凯恩斯主义者大为光火，包括《纽约时报》专栏作家保罗•克鲁格曼。克鲁格曼曾经将伯南克描述为“一副懦弱像”。克鲁格曼最近的批评有所缓和。

但伯南克抓住一切机会提醒人们，[专业注册香港公司服务]美联储只能做这些：它可以帮助提升需求，但不能强迫银行放贷；它可以帮助创造就业岗位，但不能扭转收入中值的下降。美国的大部分挑战都不是货币领域的。既然美联储不是一个管弦乐队，它的主席也永远不可能成为一个指挥大师。伯南克能够从容认识到这一点，后人应该感谢他。